“但在您眼里所谓的大项目，在晟世，在秦家的眼里，不过是个利润还算可观的小case。”
“但我也丑话说在前面，香山项目若有人想要闹，那就尽管去闹。连晟世都拿不下的项目，我相信，没人敢再出手。”
说完，周窈直接往秦宴时的怀里一靠，软声撒娇，“老公，我真的好饿。”
老公。
秦宴时还是第一回在周窈的嘴里听到这种称呼。
会议室的空调开的足，周窈额间碎发被薄汗津湿，粘腻的帖在脸颊上，他抬手勾指，为她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，随即牵住周窈的手，与她十指相扣的离开会议室。
“吓死我了！”
离开会议室，周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，但又有些忐忑的问秦宴时，“我那样说……没坏事吧？”
作为老熟人，她太了解秦宴时。
上学时，秦宴时就喜欢用扣桌姿势作为暗号，以退为进。她估摸着今天王成不在，没人能和他打配合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“不错。”秦宴时眼神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动作上，唇角微掀。
“那就好。”
周窈放下心。
想要拍拍心口时，这才发现两人的亲密。
唰地一下就松开了手。
“刚刚情况紧急，如有冒犯，您大人有大量！”
她避之不及的行为，让秦宴时唇角弧度微滞，眼神也有片刻的黯，“嗯。”
两人间又一阵静默无言。
周窈觉得氛围有些尴尬，主动找话题破冰，“秦总，刚刚周总说的照片是怎么回事？”
秦宴时长腿迈开，目不斜视的往外走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
周窈被撂在原地，“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？”
是，秦宴时生气了。
他从来这样，就算有脾气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。要不是她仰仗着老熟人的身份，还真的很难察觉出他的异常。
往常，周窈会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哄。
现在么……
没立场了。
—
正如周窈所预料的那样，项目方不过是想临时涨价，见晟世头铁，也不敢再提任何要求，乖乖的配合晟世的工作开展。
在项目上的两天，比周窈想象中的好度过，而且整个流程跟上来，她的策划书内容填充的满满当当。
还算有收获。
除了秦宴时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唯独防晒用干了整整两瓶。
尽管已经很谨慎了，回去的时候，她的脸上还是起了小小的一片红疹，不算太明显，薄薄一层粉就能盖住，唯独是痒。
痒的周窈一路上都在照镜子。
“赵会计，你的芦荟胶还有吗？”
又一次被身上、脸上的瘙痒所折腾，周窈向坐在身边的赵潇潇求助。
返程她眼见赵潇潇上了员工专属的面包车，也紧随其后，坐在了她的身边。
然，她的求助没反应。
周窈扭头看她。
赵潇潇坐在窗边位置，手里捧着手机，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，眼眶微微湿润，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。
吵架了？
周窈暗暗思忖。
“赵会计？”她再次轻声喊着赵潇潇。
赵潇潇这才回神，随手将手机交给周窈，就低头在包里翻找起来。
周窈也就这么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。
【赵潇潇：所以，你不准备给我个名分吗？】
【QYS：抱歉，现在不可以。】
【QYS:对不起。】
“……”
周窈如遭受晴天霹雳，浑身一下木了。如雨后春笋般，心里后知后觉的一阵绞痛，她微微张着唇，大闹一片空白……
“喏，给你。”赵潇潇将芦荟胶递给周窈，抬眼才发现她表情不对劲，揉了揉眼角，隐去泪痕后，才问她，“窈窈，你也失恋了吗？”
也？
周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眼。
她微微回神，反问道:“怎么呢？”
像是找到了话匣子，赵潇潇哽咽道:“窈窈，我心里难受……我才知道，我爱上了有妇之夫。”
周窈已经木了。
完全木讷的听着她轻声叙述。
赵潇潇管秦宴时叫“Q”。
原来，赵潇潇是追随着秦宴时的步伐来的晟世，她暗恋秦宴时多年，每天打扮就是为了他见她时，是她最美好的状态。
“我知道公司里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，但是我不在乎，我知道Q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太太……窈窈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，对吗？”赵潇潇捏着面巾纸，擦拭着眼角的泪痕，哽咽问着周窈，俨然已经将她的答案当做救命稻草。
“……”
周窈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不仅是小三，还是小丑。”
她不是回答赵潇潇，她是对自己说的。
下车前，特派小组发负责人起了鲜花。
“大家最近辛苦了，这是王特助特意为大家准备的礼物。”
发到赵潇潇手上的是百合，周窈手上的是小白雏菊，包裹在鲜艳的花纸里，娇嫩欲滴，花瓣上沾着水珠，含苞待放。
“……”
要不是随手扔垃圾不礼貌，她真想打开窗户将小白花扔出去。
外应。
这糟糕的外应！
绿帽子还不够，还来小白花。
是要让她祭奠她死去的婚姻吗？
……
秦幼恩难得出现在晟世，将刚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周窈拽去了咖啡厅。
红光满面的，一脸喜滋滋，“嫂子，我恋爱了。”
两人从上高中开始就是好友，有好消息，她第一时间选择分享给周窈。
周窈掀了掀眼皮子，有气无力道：“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。”
她蔫的厉害。
秦幼恩察觉了不对劲，拿胳膊肘捅她，“聊聊？”
周窈疯狂摇头。
“别了，别影响你好心情。”
她已经想的足够明白了。
她鸠占鹊巢，爱了人真爱的道，得赶紧腾窝，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。
秦幼恩恋爱了。
她就不一样了，要离婚了。
秦幼恩眉宇拧成一个疙瘩，“窈窈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周窈手机振了两下。
她掏出手机看了两眼，站了起来，“去无私奉献，让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！”
